我就這樣杵在那裡,頭上戴著橘色扶桑花,看著天線寶寶的螢幕保護程式,彷彿這樣就可以進入翻桌落地前那一剎那的寧靜.

當我和他們面對面假裝在進食,我覺得一片混亂而且好想睡,跟大一時上王建文的課一樣,稍微恍神,就會因為跟不上他們的談話內容而迅速陷入昏迷狀態.衝擊太大,我跟他說,好像有四個不同的十年扇型攤開在我面前.

雖然我一直不太清楚自己在焦慮個什麼鬼,但也只能整天放Bob Dylan直到出現幻聽來分散自己的慌亂.

我想起那無數個口水與飯粒齊飛的聚會裡,我們真的很清楚自己在用誰的觀點剖析辯論著什麼嗎?尤其是在我原本用來審視自己和這個世界的既定價值觀被打碎了還沒重建好的現在來看,那每次辯論到達張力頂點時,我的聳肩微笑和這是理所當然的呀表情,自我陶醉於用戲謔的態度作出的高姿態到底是在展示什麼?我瞇著眼睛回頭看了看著畫面裡的自己.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得意什麼呢?(這樣就可以比較不生氣不困惑嗎?我在問你啊,還有你們啊)

其實沒有,並沒有在那四個扇型十年的閒談中聽到什麼要讓我跪拜的清晰邏輯或是精闢見解,但是從他們講述八卦和放馬後砲的方式--迅速而理所當然地提到那些我在報紙上瞄過而他們拿來配瓜子嗑的人名和事件,以及在五句話之間切換三次視角和旁證的對話--我深切感受到那十年距離的真實,對啊這件事和那件事的關係原來是這樣,那時候和這時候的情況原來有這樣關聯.(當然要不是他,那衝擊也許不會那麼激烈,畢竟要把和自己那麼親近而且老是在進行無腦幼稚對話的人置入眼前的扇型組合中實在是太令人嗆水)

邊困惑邊繼續摸索的過程當然吃力,再加上在冷氣房裡抱怨天氣熱這種屁蛋理由,煩躁好像也是理所當然的.

然後,因為知道了這件事與那件事的關聯,又在扇型對話的字裡行間理解出了這裡和那裡的角力狀態,再加上一些我並不想知道實際情況是如何但是大概可以想見身邊正在暗湧著說有多無聊就有多無聊的沒事找事(事情是這樣的,身為一個國立大學畢業生,為了可以很快的假裝自己沒問題,多多少少會培養出不錯的理解力和聯想力),而明明不干我事但就是被捲入被影響因而產生的那些想吼叫咬人和想邊冷潮熱諷邊推頭撞牆的衝動,已經不是頭上的橘色扶桑花可以壓制的了了,我只好開始自言自語.

我聽到這個人跟我說:"可是我並不認同這樣的做法"

我實在不想再進行無效的溝通和假裝有共識了,雖然看這態勢是這個人在做這個人應該做的工作而我正在撈過界,但事實是因為這個人所發揮的效用跟有決定權的人需求方向不同所以這個人正在被理所當然的架空而我正在名正言順的撈過界,於是我只好自言自語.

("你認不認同干我屁事,難道我聽起來有在問你的意見嗎?")

我只好開始自言自語,因為知道這個人這樣是因為這個星期以來這個人被那個人還有那個人搞得快要瘋掉,因為知道這個人會被那個人和那個人搞得快要瘋掉是因為那個人說要這樣那樣而把那個人和那個人也都搞得很不爽,而在那個人說要這樣那樣之前那個人早就花了好久的時間叫這個人把花了好久的時間做的東西換成另一種模樣,而這個人在花好多時間做徒勞無功的事情的同時還被這個部門那個部門的這個事情那個事情給塞爆搾乾......,而顯然我正在用同樣的方法轟炸這個人,於是我自言自語的默念干我屁事然後摸著頭上的橘色扶桑花把話說完.

他說,他的提案要是不過就要翻臉走人了,到底,有誰不是一邊笑著一邊在心裡想著干我屁事?又有誰不想著不爽就翻桌走人?(咦?不過是混口飯吃,這麼激動幹啥?)

我繼續,就這樣杵在那裡,盯著天線寶寶自言自語,想著扇型對話,想著干我屁事,想著他,想著捷運地下街的轉蛋,想著自己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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